茶腐玉

喵喵,脑洞太大咧!

【古剑奇谭】【恭兰】豳风(少年梗,短篇完结)

豳风

 

【古剑奇谭】恭兰

茶腐玉

 

 

 

早春三月,草长鸢飞,轻薄的烟雨笼在群山之间,悠悠然打湿了层层青翠。细密的雨丝落入山涧,交汇而下成通透清流,溪水之上有一蜿蜒小径,一前一后走了两个行路人。

 

领头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,眉目清俊,着一身天青色长衫,似要与这朦胧山水相融。他脚步轻快地掠地而行,身后不远跟着个杏衣青年,比他高了大半个头,模样也长上四五岁,姿容神态已初现君子端方。

 

“小兰慢些,雨天山路湿滑,当心脚下。”青年追着他步伐前行,还不忘小心叮嘱。

 

“少恭你就放心吧,这条路我熟的很,决计不会有什么问题。”少年朗声回道,嗓音清越,如环佩相撞。

 

青年闻言颔首,却仍是放心不下,只得暗自加快脚底步伐。他执伞柄的手指微微用力,落雨顺着伞骨流下,前行中濡湿了他锦缎的袖袍。

 

欧阳少恭此时也顾不得狼狈,他昨日便听兰生说,要领他去一个极好的地方,问他是何处却也不答,只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。今日一早天还未亮,兰生便整饬好行装来敲他家门,也不顾雨势如何,撑起伞便拽了他出门。

 

不知是何等仙境,能让方小公子这般风雨无阻。

 

正想着,前方传来一声低呼。兰生脚底打滑,身形左摇右晃了两下,斜斜便要往山下倒,少恭旋即抛了手中伞,疾走两步搂住那人肩膀,将他紧紧扣在怀里。

 

“少……少恭,多谢搭救,险些就掉下去了。”兰生倚着少恭舒一口气,面上毫不见惧色,不以为意地笑笑说。

 

少恭拿他没办法,抬手捏了捏他的脸,手感柔腻滑顺,让他一时生不起气来,只说,“你是没掉下去,可惜我新置的竹伞,平白做了替死鬼。”

 

兰生撇撇嘴,目光落在山脚的溪水上,便看到青年扔下的油纸伞轻缓漂流,裹挟着点点鲜红花瓣。

 

“无妨,与我共用好了。”兰生拍拍对方的胸膛说,“古人情深意笃,便行同乘,寝同榻,这撑伞嘛,自然也要撑同一把,你说是也不是?”

 

“是是是,小兰说的都是。”

 

听到对方回答,兰生仰面笑了起来,墨色的双眸愈加深邃,仿若被清溪涤荡过的宝玉,通透清亮,不染一丝尘埃。

 

 

 

 

他二人这般冒雨前行,一连走了小半个时辰,才到了兰生所说秘境。

 

绕过山路重重,眼前豁然开朗,目之所及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宅院,依山傍水而建,庭前花木扶疏,建筑自成风骨,如名士隐逸之地,俨然有文墨清香。

 

“这里是……?”少恭眼角滑过一丝讶然,随即又被他隐去,语调平平问了一句。他心思稍重,不似兰生天真率性,如此尚未及弱冠,已能将自己的心性收敛。

 

“这是我的私宅。”兰生回答得自然,“父亲前日去寺中修行,临走时特意为我置办下的,连我的姐姐们都未曾告知,便先带你来了。”

 

少恭闻言,心下暗叹,自己比他虚长五岁,在家中连座独院都没有,小兰可好,书还没有念成,就已经有这等私宅了。

 

“小兰这宅院当真不错,隐于云水之间别有妙趣。他日尽心布置一番,倒可作金屋藏娇之用。”

 

“可不敢金屋藏娇,家中五个姐姐便够让我头痛的了。”兰生撇嘴抱怨,神色却还是明快愉悦。他眸光一闪,拉住那人袖袍道,“不过既然少恭开口了,若是你屈尊前来,藏于我这小宅之内,想来必当不错。”

 

“小兰又胡说些什么。”少恭假意叹了口气,眉眼含笑地抚上他的额发,看他像幼鹿一般瞪圆了眼。

 

“怎么,你不乐意?”少年高昂着下巴,佯装恼怒。

 

“乐意乐意,自是乐意之极。”少恭温言道,“如此一来,便劳烦小兰大侠照顾了。”

 

面对眼前这个骨架还未张开的少年,他这句小兰大侠显得不伦不类。被唤到的人却不以为意,反而眯起眼睛颇为受用,若是有尾巴,只怕要翘到天上去了。

 

他自小就爱看些演义传奇,对江湖之事满心向往,平日背着家中亲眷修习些武功术法,虽嘴上不说,心里却极想成为世人敬仰的少年侠士。

 

少恭则是潜心研究医理,无暇兼顾其他,因而诗书尚可,武功却是一窍不通。兰生自从有了佛珠护体,便总说要保护少恭,少年之言不可倚赖,那份心思却是好的。

 

更何况,兰生性本单纯,让人夸了便喜形于色,少恭半是讨趣地称他小兰大侠,一来二去成了习惯,遂成二人言辞之乐。

 

“少恭别愣着了,我带你进去看看。”兰生边说边携过他的手,神情自然亲昵,少恭任他拉着,不挣开亦不回握。

 

他二人穿过院子,走进正堂,看着堂前梁上空空荡荡,青衿少年凝眸片刻,一拍脑门说,“这院落好是好,却独独缺一个名字。少恭饱读诗书,学识渊博,正巧你在这,干脆替我取个名字吧。”

 

“恐怕不妥,小兰的宅院我怎好随意取名。”杏衣青年连连推脱,架不住兰生神色恳切,一双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。少恭只得应下,沉吟片刻便有了主意,“这宅院去琴川城数里,隔绝人烟,取名豳风堂可好?”

 

“豳风堂……”兰生敛眉轻念,复又问道,“可是《诗》中豳风?”

 

“正是。”

 

“豳风下属七篇,多是写农作之乐,田园意趣。少恭取这个名字,莫不是嫌我不通风雅,不好直说,只得如此迂回?”

 

“小兰此言差矣。所谓俗世于我如樊笼,困于其间,郁郁不得欢。不若享山水自然之乐,陶然自得。”

 

“想不到少恭竟是个隐者。”少年眼角含笑,拉着对方在前厅坐下,“我看豳风这名甚好,你既取得,不如帮人帮到底,随我去书房把字题了。少恭你一手好字远近闻名,可不知有多少闺中少女千金求不得呢。”

 

少恭默然看他,这才知对方从一开始便打好了小主意。无奈兰生拽着他衣袖轻摇,神情温软,教人疼着宠着还来不及,怎得开口拒绝。

 

于是便这么被匡着题了字。他的字的确出众,笔力苍劲古朴,大气清刚,颇有几分颜柳遗风,兰生立在一旁研磨,见他落笔,也忍不住低声惊叹。

 

那三字如行云流水一挥而就,意境孤迥高远。少年见之欣喜,晾干后小心收于怀中,傍晚归家时拿到琴川城,挑选上好的桐木,寻技艺娴熟的师傅刻成匾额,由方兰生亲手悬于堂前,经年再未取下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过了两日,他二人又挑闲暇时前往兰生私宅,这次却是年岁大的那个带着小的,还背了六七棵青嫩树苗,枝头上还带着些许花苞。

 

“少恭你这是帮我种树去?”兰生看那人背着辛苦,主动揽下两棵抱在怀里,一边赶路一边还要歪起头发问。

 

“不错。我瞧豳风堂内布局素雅得宜,别有丰神,想是设计建造之人煞费苦心。只是院外稍嫌空旷,种上几株杏树想来不错。”

 

“杏树当真好,以后就有青杏吃了!”少年眼睛发亮,语调也跟着上扬,“正是花褪残红青杏小,燕子飞时,绿水人家绕。”

 

“你这小脑袋,便只想着吃?”青年抬手,在他发上揉弄一番,接着说道,“我想的却是,他日杏树长成时,春来花香缠绕,十里相闻,落花因风飞舞,必是一番美景。”

 

兰生听他描述,脑中想的是少恭在花下抚琴长歌,疏影横斜,暗香浮动,春风吹过而落红满地。他便持卷诵诗,挑些美言佳句来读,琴声和着书声,在春日中暖意融融。

 

“对,必是一番美景。”他笃定地回答,脚下疾走两步,转身回望,“及待杏花开,你还会像这般在我身边吗?”

 

少恭侧目静思片刻,而后沉声许诺,“有花开时,必将同赏。”

 

兰生笑着点头,情不自禁向他伸出手去。那人眉目舒朗,如玉温良,唇边一抹浅笑,沾染了灼灼杏花红。

 

 

 

他们辛辛苦苦忙了大半日,又是挖坑又是培土,总算将杏树苗种好。兰生又擦了一把额上薄汗,气还没喘匀,就蹦跳着往厨房跑去,说是要亲自下厨,好让少恭尝尝他方家的独门手艺。

 

“小兰你辛苦一上午,可不敢让你劳烦。”欧阳少恭不忍他干活,于是出言劝阻,“况且你身为少爷,哪里干得动这种粗活?”

 

“少恭别担心,我不累。”方兰生摆摆手毫不在意,反而将广袖挽起,一件好好的儒衫让他穿成了短打,“世人总要说君子远庖厨,可孟子当初说得分明是君子当心存仁厚,面对牛羊牲畜,见其生不忍见其死,哪知以讹传讹了这么多年,若是都远庖厨的话,岂不是早就全饿死了?如此说来,那些出入庖厨的救了大家性命,反倒要称他们为君子了……”

 

“小兰说的是,说的是。”青年看他话头起来,连忙摆手打断他。兰生一贯舌灿莲花,任凭他滔滔不绝,歪理也能让他说成正。

 

话音刚落,他便被对方推出厨房,指明去正堂内休息片刻。只是这休息并无心安理得,反倒带了几分隐隐的担忧。

 

然而这回,他的担忧却是多虑了。

 

过不多久,那人果然端了饭菜上来。一道道看下去,芙蓉肉,梅花脯,龙井虾仁,清蒸鲈鱼,皆是香气浓郁,色泽饱满,还有一盆羹汤珠圆玉润,模样瞧着新鲜。

 

“小兰,这是何物?”

 

兰生从厨房探出头来,顺着少恭手指的方向瞧了瞧,面露得意地说,“看上去不错吧,这是玉带羹,拿笋片和莼菜做的。”

 

“笋似玉,莼似带,名字起得倒是和衬。”少恭点头赞许,难得地不顾礼数,举起瓷勺舀了一口便喝。羹汤甫一下咽,便露出满足的神色,“这玉带羹果然鲜美,入口清爽,余味留香,莫说是张季鹰心猿意马,只怕皇帝喝了,也再不想当朝为政。”

 

“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,只是寻常菜罢了。”真要夸起来,兰生却不好意思,从厨房端来两碟甜点,拉着少恭在桌前坐了下来。

 

少恭道了声谢,举箸正想大块朵颐,只见面前菜色皆精巧诱人,一时竟犹豫上先吃哪个才好。兰生看他发愣,给他夹了块鱼腹肉放在盘里,轻推他肩膀说,“怎么不吃,怕我做得入不了口?”

 

“自然不是。”少恭将鱼肉放入口中,肉质细腻,口感鲜嫩,果然不出他所料,“这道菜也属上品,味道不输城中醉仙居。”

 

“喜欢便多吃些,做了这么多,我还怕吃不完呢。”兰生也给自己夹了一块,弯起眉眼吃得满足。

 

“你放心,决计不会让它剩下。”少恭顺势接口,把桌上菜色一一品尝过,不由感叹道,“小兰手艺这般好,若是女子,当可嫁了。”

 

“少恭又乱说,我若嫁了,还能是你来娶不成?”兰生本想顺着他的话开个玩笑,哪知说完自己先愣住了,不知想到了些什么,一双黑眸也不敢乱瞟,只埋下头吃饭。

 

许久过后,温润的男声在房中响起,只道一句,“我娶。”

 

兰生口中热汤还未下咽,被少恭话一呛,咳得脸都染上了绯红。

 

 

 

 

庭院清幽投文人志趣,方兰生与欧阳少恭相携来了一次两次,便有三次五次,十次八次。宅子里有了人气,顺带七零八碎多了许多日常用器,这次前来,又添了套上好的茶具。

 

清明还没到,西湖的龙井倒是率先进了城,炒制后装在锦盒中,色绿而香郁,实属上品中的上品。方家素来有品明前茶的习惯,兰生干脆挑了一整盒,拿到豳风堂与少恭同饮。

 

此时,二人正临窗对坐,案前摆着茶盏茶壶,炉上小火煮水,水沸之声充盈整间屋子,生出几分宁谧安恬之感。

 

方兰生取了少许茶叶置于壶中,加之以山涧泉水,水刚入壶,清新的茶香便扑面而来。碧绿色的叶片在水中浮沉,继而根根竖立,形如雀舌。兰生盖上壶盖,用沸水烫过茶盏,之后为二人各倒了一杯,抬手给欧阳少恭递过去。

 

“少恭,这茶不错吧?”他自己还未一尝,便迫不及待向对方询问,点漆似的双眸满含期待。

 

少恭举杯浅抿一口,阖上双目,让茶香在舌间回荡,尔后缓缓道,“幽雅飘逸,入口回甘,不愧是茶中极品。”

 

兰生听闻,这才端起自己那杯茶,施施然品了一口,道,“不错,清气出尘,当真不似凡品。可惜一年中也只得这么一回。”

 

“小兰可知,正是这份难得,让明前龙井价贵如金。久不得见思之如狂,日夜不离则弃之敝履,不仅是茶,世事皆是若此。”

 

“少恭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兰生追问,总觉他话中有话。

 

“无甚。”少恭摇头,见对方一脸懵懂纯真,又温言说,“还请小兰再为我倒上一杯。”

 

“哦,这就来。”

 

欧阳少恭靠着炉火,微眯着双眼看向对方,少年的骨架还未长开,显得清瘦纤细,却独有一份文人的力量,缱绻着几分墨香,那般脆弱易折而傲骨磊落。他像是回忆起什么旧事,用玉指叩击桌面,和着节奏沉声唱道,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”

 

他一开口,随即接收到兰生投来的目光,便知他也忆起了。

 

他们再小一些的时候,兰生刚被送进学堂,难免带着些孩童顽劣,提起念书总要厌烦。彼时方家二姐打过骂过,却仍对他束手无策,情急之下便找来了欧阳少恭。

 

学堂外有一棵桃树,长了许多年,桃花开时阴翳蔽日,两人坐在花下偷闲。少恭把他搂在怀里,从书袋中掏出《诗经》,翻到蒹葭之章,用轻缓的调子反复吟唱。

 

他的声音尚有童稚,亦不乏沉稳回响。兰生静静听着,只觉那些看了生厌的文字从纸上活起来,褪下枯燥呆板,添了几分灵动意蕴。

 

“少恭,你唱得真美。”小兰生自他怀中抬手,攀上他的颈项说,“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好美。”

 

“如何美?”比他稍长的孩子问。

 

“我也说不上,甚至连这几句的意思都说不全。我只是觉得醉心,想永永远远听下去。”

 

“这便是韵味。”少恭的手掌覆上他小小的胸膛,一字一顿地说,“兰生,静心体味,追寻心之所向,一往而终。”

 

他的话说得模模糊糊,兰生听不大懂,却牢牢地刻在脑海中。

 

少年兀自陷入回忆中,又听那人接着唱下去,蓦然低沉的声线,音调沉稳悠长,恍惚间竟生出些许深情。

 

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”

 

从记事起,少恭便一直是高大温良的样子,如玉山上走下来的仙人,一言一行都令人沉醉。自己仰望他,追寻他,将满心信任托付于他,毫无保留。他想顺着回忆,找到那些倾慕的源头,举目四望,却迷失在那人的笑意中。

 

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

 

屋内的歌声由低到高,翻翻覆覆,起先是醇厚的男声独唱,后来加进了清朗的少年音,声调和谐般配。再后来,杏衣青年蓦然起身,近前亲吻,青衿少年没有躲开,反是顺从地闭上了眼。

 

窗外不知何时落了雨,朦胧的春雨打湿杏花,屋内人影交叠,纷乱了满室芳香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很多年以后,方兰生仍不时来豳风堂坐坐,赏花饮酒,读书品茶,只是身边再没那个如玉般的公子了。他亦偶尔负手立于高阁之上,望断天涯,不知归路。

 

那古朴的宅院与他少年时分别不大,只是院外杏林中,多了一座青冢。清明时节恰逢梅雨,雨丝缠绕上玉白的石碑,连同梢头初绽的红杏一并打湿,颜色深了又深,凭白生出几分苍凉的美感。

 

他尚记得与那人相识相知,那时年幼,他们坐在花下读《诗》,念月出皎兮,佼人僚兮,念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。一晃年华流逝,那记忆鲜明,如昨日之事,那稚儿诵书声,如在耳畔回荡。

 

其中便有一句,他当初读不懂,在往后的年月中流于尘俗,渐渐也就淡忘了。如今想来,惶惶然浮沉一世,竟应了那句幼时之语。

 

靡不有初,鲜克有终。

 

 

恭兰《豳风》End.

2014.8.29.

 

 

 

 

Free Talk:

 

每一篇文都要靠鸡血来撸啊啊啊!!!亏欠我多年的若是女子当可嫁了终于还回来了!恭兰党终于有糖吃啦嘤嘤嘤嘤嘤!!!

恭兰党何在!!快举起你们的双手来!!!

故事大概是游戏设定,但我落笔时代入的是小乔和马兰兰的脸,哎呀反正恭兰游戏电视倒差不多……时间线BUG和年龄差别在意!苏轼穿越也别在意!

总认为这对CP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美感,像是诗经中走出来的美,无论音律还是意境都回味悠长【虽然写出来就觉得很low【我这个北方软(zhuang)妹(han)难以get到那种神韵~~~

之所以有这个设定,因为小时候去动物园,里头有家饭馆儿叫豳风堂,总要在那吃饭所以记忆特别特别特别深刻【吃货的自我修养……用了很多小梗,本来还酝酿了七月流火,九月授衣,兰生给少恭缝衣服的桥段,可我爸说不写完文不让我吃肉,所以就匆匆完结啦【等等……

希望乔少恭再接再厉继续发糖www黑化也萌萌哒!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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